主持人開講了,觀眾以輕鬆雀躍的笑聲呼應,像是彼此熟識已久。台灣的佛拉明哥小舞團一直給我一種「桃花源」的感覺;身為觀眾的我,每次參與前都像是外人,一參與卻總立刻被吸為村民。我低低穿過人群——大約抱著「山有小口,彷彿若有光」的心境,期待幾步後豁然開朗;然在我尋到座位前,身後突然有人喚了我一聲,我回頭定睛一瞧——居然是雲平!我們音樂會上那個吉他功深厚的孩子。

驚喜之餘,開啟了我熟絡的知覺;情感隨著表演一波一波襲來,比以前都更明確。如此近距離的觀賞,我把握了每一段鮮趣盎然的編舞,也同時從其舞步聯想出許多讓我懷念的環節,例如那個戲曲裡也會出現「小雲手」,那些我一直知道是佛拉明哥、卻總讓我想像踢踏舞的踢踏,那一段我也常常醉心舞出的腳尖滑弧步,還有那一次女舞者(瑋儷)緩慢的伸展——我遠觀時恐怕會認為那是情緒在坦然釋放;這會兒近看,才知道那手臂隱隱震顫,整個身段的肌肉都是緊繃的,欲語還休,像一串風鈴響了一半卻被人按捺。

若說上一段舞藏了諸多心思,第二位女舞者(乃馨)則一上場就立刻揚聲傾訴,理直氣壯。如我期待,她吟詩後的舞蹈也充滿野性與霸氣,是無法被人按捺住的;眼神尤其張狂,而她與大提琴之間的對話更充滿挑釁。

——好,我破功了。前一篇文章我還信誓旦旦的要「練默契,不對看」,這會兒我卻一直想:「不行,跟夥伴對看實在太性感了,捨不得不對看啊⋯⋯」而且那大提琴說話時,真是萌到快現出真身(?)了;用卡通那些長了嘴巴眼睛的樂器來比喻,可能太直白缺乏情趣。大提琴的嗓音與口條超越了形象,我都不確定我是心繫於舞者與大提琴家(人類)之間的眼神,還是大提琴(樂器)與她們倆任一者之間的張力。

電吉他(雲平)與電音DJ的加入令人激賞。相對於佛拉明哥的民俗風,光憑想像,可能會以為電音過於穿腦。不,若說佛拉明哥的古典吉他手與歌者是「性情中人」,那電音的角色則是不著痕跡的從旁撩撥情感,讓整個樂曲綻放得更千嬌百媚。

⋯⋯把音色搭配讚得這麼完美,但我也想另外提一下視覺衝突:舞者在跳佛拉明哥,電吉他手的身段卻透漏搖滾風⋯⋯那其實相當精采可愛,想想你有什麼機會看到民俗舞者與搖滾手同台搖擺呢?:DDD

(不過要聲明一下:該電吉他手的第一專長其實是古典吉他。再來:該大提琴手的主修其實是聲樂與鋼琴;演奏當中她隨唱了一段,那高音真是霸氣四射啊!)

最後一曲是我最愛的演出。一掃之前糾結的情感,這首是全然的歡樂,小小舞台上多人共舞,台下也一片喜悅——彷彿看到這民俗舞蹈回歸到最初百姓同歡的境地。歡呼之際,我忍不住觀察周圍的觀眾。人群裡有兩個會吟唱的女生,一個主動,一個害羞;主動的那位大方唱頌,還不忘側頭看看另一個害羞的女孩,用手肘輕輕碰她,眼神充滿鼓勵,直到另一個女孩也開懷放聲唱了起來。觀眾以女性居多,光線也有限,我找不到一個比較清楚的男性樣貌。於是我回頭,看到那位退場的DJ坐在舞台側邊注視著演出——不要怪我不專心,我一直把觀眾也當成我賞戲的對象——尤其DJ大哥的眼神好深情喔!我完全理解女舞者們的舞姿和笑容有多麼迷人,不過DJ眼神說話的能力破表,可以放上電影特寫了!


最後,我像談了一場戀愛般滿足的離開。騎上機車沒多久,就下起暴雨。我在紅綠燈前向一位騎士大叔問大直橋在哪,他熱心回覆我,口氣有點著急,可能是以為我沒帶雨衣,看著我心急。不,我是特意不穿雨衣的;我上次淋大雨騎車,是在看完《少年Pi的奇幻漂流》之後,狂風暴雨超有臨場感。我想,如果想活得跟電影畫面一樣,雨中奔跑、雨中跳舞、雨中接吻⋯⋯這些都是一定要的;於是雨中騎車在我心中也成為技能選擇(?)之一啦。(——純粹是我開心的展現啦:p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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