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演之後,才發現這幾乎是純粹肢體的表演。當下我以為糟糕了,由於對

肢體和舞蹈的全然不熟悉,以為會難以進入狀況。幸虧這是由九個片段所組成

的劇碼,即使覺得有些段落解讀困難,但仍可在另外的段落中找尋感動。

  《九種時刻》,由六個人的遊戲來貫串整場,其中一人敲著波浪鼓,其他

人則互相傳遞面具。鼓聲停止時,拿到面具的人必須要提供一小段的演出。在

節目冊中,導演說明了這九個片段都是一種「迷失」,主角皆為老年人,都是

悲劇角色。在此想討論〈蠱〉、〈母〉、〈逐〉。

  〈蠱〉,是關於吃客和吃食。眾吃客圍繞著看不見的食物,各自舞弄著餐

具大快朵頤。隨著食物的減少,各吃客開始起了爭執,結局不意外地是最後的

輸家成了俎上魚肉。此段名為「蠱」,便令人聯想起巫蠱的做法。甕中的蠱王

是最後的贏家,小小的餐桌是社會的隱喻,座位的安排、食物的來源……,無

一不是競爭和殺戮的結果。

  〈母〉是一個憂傷而美麗的故事。母親在理髮店裡的引頸盼望,對比出兒

子的姍姍來遲。兒子親手將母親送上了旅途,四個演員抬的似乎是轎子,似乎

是棺木,母親只揮一揮手與兒子離別。沒有交代過多的情節,觀眾也不甚了解

來龍去脈,但那揮一揮手,我們都知道代表了永不再見。

  〈逐〉是最後一段,表演形式也最簡單。六個人拉著布,兩人站在兩端不

動,剩餘四人在中間不斷扭擺著身體。過了一會兒,有一端的人極力穿過眾

人,想要與另一人會面,但最後那人卻已放下手中的布,黯然離去。極簡的表

達方式,每個人所看到的都不相同,而我在其中看到了心結、冷戰、懊悔與永

遠的遺憾。

  肢體取代了語言,聲音成為配角。觀眾或許理解困難,但也能夠更專心觀

看表演,同時享受解密的樂趣。這讓我想起網路上眾多重新安置字幕的惡搞影

片,儘管是相同的畫面,但配上不同的字幕,馬上就呈現出不同的效果。《九

種時刻》亦復如是,卸除了語言的限制框架,使解讀更能多元,甚至可以從觀

眾的身分轉換為第二創作者,替每個段落、乃至整齣戲重新詮釋和定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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